四天很快就过去了,我啃着干硬起皮的面饼,就着菌类和树皮生咽下去,作为我的晚餐。
才走了计划四天里不到一半的路,我还是对自己身体太过乐观了。想到这,背部的伤口仿佛烧起来——汗浸进去了。
没办法了,晚上也继续前进吧,多走一点是一点。
“簌”草丛不同寻常地响了一声。
敏锐的耳朵迅速将截获的讯息通告给身体的各个部位,我立刻马步站稳,双手紧握木杖两端作防御姿态,半眯起眼,凶光扫视着四周。
我一步步试探着走向声源,木杖才刚接触到声源所在的草丛,紫黑色的小东西突然从草丛里正对着我脸蹦出来。一惊,木杖架住转身蓄力,劈柴般连杖带物往地上砸去,直接将它断为两半。
两……两半?
趁着我发傻,那其中一半冲我野兽般大吼一声,转身一溜烟跑个没影。我跑不动,没法追,只好赶紧去查看剩下的另一半。
怎么没了?
这是个什么灵异的鬼东西?
这么教训一下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跟着我,之后小心一点比较稳妥。
我捂着隐隐作痛的腹部。
一路走了将近两小时,没再遇到那个会分裂的小玩意,也没发生其他灵异事件,大概只是遇到一袭击我的小动物,劈成两半那下也应该是我看错了,毕竟黑暗里狼族视力会下降很多。
树林里昏暗一片,根本不知道走了多久,也不知道正朝着什么方向走,只怕偏离路线。我找到一棵粗壮的树,在地上折了根树枝指向自己现在前进的方向,把落叶扫到一处,靠着树干坐下。
有点困了,小憩一下再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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孤身一人。
我身陷猫国包围之中,反应能力已经跟不上他们进攻的速度,全凭着本能麻木地格挡,挥砍,身边已是尸骸成山。
活下来,活下来……
大脑在无休止的超负荷运转中只剩下求生的哀嚎。
一柄长叉从人群中杀出,正对脖颈刺来,我用最快速度拉刀,推开,却还是免不了被划出一道血痕。
周围的人蒸汽般消散,世界静止在这一刻,只剩下和我差不多岁数的金毛猫族少年,手持长叉和我对峙,俊俏的容貌也压不住眼睛里的凶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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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雷贯耳的两声爆炸将我惊醒,似鸟非鸟的怪叫一声连着一声,四周很快响起各种动物慌忙逃窜的嚎叫。诡异的叫声仿佛穿透天际,像是人被掐着脖子时的嘎嘎乱喊。
我靠在树上不知所措,直到一只乱了方向的兔子蹿到我身上才让我回过神来,连忙从包里翻出一把自制的小折刀,快速分辨声音的来源。
血腥味冷冷地散发过来,我寻气味小心摸索着。
脚踩烂了一摊尸体——只是松鼠的。我正纳闷着拨开齐人高的灌木,眼前所看到的让我险些吐出来。
各种各样动物的尸体支离破碎地散落在地上,脏血覆盖了整片地面,嗅觉在这里完全失灵,只剩下彻底的血腥味。
怪叫声消失有一段时间,或许是被杀了,可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动物的尸体?
我小心地避开尸块,走进血滩中,每一步都有余温尚存的液体吸附在我鞋底。绕着走了一圈,才发现我进来的灌木丛旁边,坐着一个人。
夜色朦胧,我碍于视力的不足,只好走上前去。那是个狼族小姐姐,白色稳重的中长发,刘海中夹着一绺长至肩膀的血红色。冰冷的金属面具遮住了她的双眼,我难以判断她的表情来确定敌我。
现在她正旁若无人地给自己包扎——全身上下几十处处抓伤和咬伤的痕迹,背后靠着一个黑漆漆的长方形大箱子。我还在打量她,“苍。”“啊?”她突然叫了我的名字,冷冰冰的女声中带点金属振动的沙沙声,我毫无防备地应了她一声,意识到口误,迅速退出到安全距离。
“我不害你,”她包扎完收起了纱布,搬出她的黑箱子,“过来吧。”
看样子确实不像坏人,我刚刚在那绕了那么久她都没动静……我皱皱眉头,紧盯着她的手,小心地靠近她。
一个小箱子滑到我脚边,上面印着一个我看不懂的图案,沾了点血。“里面有你要的。”我将信将疑地拾起打开,最显眼的是一把带刀鞘的短刀,七八个造型奇异的瓶管罐,还有一张写满了字的纸。
“你……诶?”我左右环顾,却没看到她的身影,甚至刚刚都没听到她的声音,就好像凭空蒸发了一样。
我还对她一无所知她就送了我这一个箱子,还都是好东西的样子……
打开纸张,画了箱子整体构造图和注释,下面是一把带刀鞘有一个半指长的短刀,左边放了五支形状花纹奇特的金属棒,右边还塞了两卷富有弹性的纱布。
翻到纸张背面:那个金属棍是药物注射器,能抑制疼痛,黄色那一端抵住腰,按另一端黑色的按键。
四个大字特别突出:别乱注射! 副作用严重!
什么玩意?
我拿起一支,犹豫了一会,还是放了回去。
刚回头想走就是满目狼藉,喉咙一紧,终于没忍住扶着树边小跑边干呕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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